第8期 臨終關懷專題

臨終關懷--生無憂懼、死亦安然


淨耀法師


  近年來,越來越多人投入臨終關懷的行列。不管是何等做法,想必是有感於 四大苦空無我;抑或體悟幻現的色身,是罪業聚集的處所,而興「免於過患」、 「功過相抵」、「以苦換福」的臨終關懷活動。然而,在進行臨終關懷實踐之前, 我們最好先來探討一下,什麼是臨終關懷?難道只是在生命氣息即將終止的剎那 才需要關懷?如何趣向生命原點?怎麼關懷?關懷的流程是單向?雙向?如果 我們對「臨終關懷」缺乏正確知見,我們又如何能夠支助臨命終的親友,對所謂 「死亡是另一段生命的開始;生命的緣起本是不增不減;萬般帶不去,只有業隨 身……。」豁達的觀念及時升起而含笑謝世?如果我們不能認識自己真如本性自 清淨,能生萬法,我們應如何提攜對方,從事「自他轉捨」的時候,能很輕鬆的 離戲離繫?或者,即使我們對生命過程中點點滴滴的緣生緣滅,悠忽不定的現 象,有了深刻的認知,但是,在臨命終時,福德因緣不具足的情況下,我們是否能 如實斟破,放下?那麼,我們又該如何恰如其分地進行適情適性的臨終關懷呢?


  可見「臨終關懷」的工作,恐怕不是光靠愛心、有專業知識、有錢有閒、有 完善的醫療設施,便能確保關懷的內涵是行儀如禮,、有錢有閒、有 完善的醫療設施,便能確保關懷的內涵是行儀如禮,如實如法。說得明白些,關 懷的施與受,如果不能深信「法爾如是」—因行果德,不能明白依教奉行的重要 性,那就難保不招感天堂未造,地獄先成了,豈不憾甚?!所以,臨終關懷的參 與要有前行,那就是先得深入經藏探究生死真相。既經理解,尚須一步一腳印, 逐一除遣習氣、煩惱;淨化身、口、意三業,以期昇華生命價值觀,再加上精勤 修習聽經聞法之後,有了通達事理的智慧,於每個當下都處於遠離顛倒夢想,才 不致於自陷陷他,自障障他。誠如印光大師開示:「合因果誠明二法,方為聖人 繼天之極,垂型萬世之道。亦即自心本具之光,與普照法界之佛光也。」換言之, 臨終關懷的施與受者的根本覺照力篤實了,便能以因地心,契果地覺,成就一樁 樁「往生」德業。令冥陽同霑法益。由此可知,理念是否確立,知見是否清晰, 可以是臨命終時境界好壞,得生或墮決定因素。現代學佛人,平日既不聽經聞法, 不明事理;尚且經常冠冕堂皇藉故俗務纏身,無暇潛修,一旦臨命終了,不管三 七二十一,什麼「腳尾飯」、「燒紙錢」……,佛道不分,遑論普遍不懂「佛法 是良藥、妙方」的外教人士,固執管見,執常執斷的邪法猖獗。不是說人死即一 了百了,就是以「交易」方式進行死後救濟,立意雖善,因辦法往往不理想,而 徒增招墮惡因浪費資源罷了。


  鑑於此,關懷有餘,希望敬邀有心廣大其愛的仁人志士共進共勉,對「臨命 終時,往生何處?-完全隨個人業報而定」的道理做深層的了解,茲將三類業報 論對分述如后:


  隨「重」:如地藏十輪經所述,造作十惡輪或十一種惡業等最惡之業。 人一斷氣即刻墮落無間地獄,受苦永無間斷。又如禪定工夫紮實,定力 深強,或苦永無間斷。又如禪定工夫紮實,定力 深強,或念佛已證一心者,斷氣立即升天或往生極樂淨土。也就是說, 人於一生中,造業雖多,必依最有力的業去投胎,所謂「強者先牽」, 此時縱有助念亦了無作用的。


  隨「習」:習即「習氣」,即俗稱的習慣、行為。一生中雖無重大 惡業,但平常所作,久久成了習慣性。也就是說人的一生縱未造作五逆 十重等惡業,也無禪定、念佛一心的重大善業;卻於日常生活中,養成 或善或惡的習慣,這種人一斷氣,則依平常久習之業立即受報。縱有助 念,對亡者來說,已了無實義。


  隨「念」:是指斷氣前的最後一念心在何處,即向何處趣生。也就是說, 人一生中,若造作了重業,當然是轉不過來。如無重業,於臨命終時, 教他不執著,能看破,放下;同時以身外物為亡者作布施功德,並及時 告知臨命終人,讓他(她)知道死前還能有幸布施作福,心中不再貪著, 心境開朗,則能隨此意念而受生。或者臨命終時,為他(她)助念,開 導他(她)放下萬緣,令其心中隨著念佛。如此一來,縱有墮落惡道的 危險,當他知道有人為他念佛而生起善念,或聽聞佛號,心中產生安全 感,則有助於令他從惡道中轉過來。這就是告訴我們,平時能念佛當然 最好;若不能,而臨終時的助念,也是一項重要的事。最可怕的是在最 後關頭,煩惱惡業現前,惡念一起,真慘!!一生的修行都因而變成白 費。所以,臨終時,家屬的高聲啼哭,將使往者心情動亂、痛苦,令其 難過而墮落。這是愛之適足以害之了。這時最重要的,是令臨命終人的 心境平靜、清靜,生歡喜心。特別是生性慳貪者,將墮餓鬼道,若眷屬 懂得為其布施修福,然後將布施作福的行為告知,令其在斷氣前升起喜 捨心,如此一來,可望從餓鬼道其在斷氣前升起喜 捨心,如此一來,可望從餓鬼道將其救拔出來,投生人天善道。至於作 惡業的,不但不易更改,就是修造生天善業,如修無想定,要他(她) 不生無想天都很難。所謂「如是因,如是果」的業報論是絲毫不爽的。


  所以,發心菩薩們若欲效法佛陀和地藏菩薩大悲願力,為度一切眾生出離 生死,出學娑婆五濁惡世,最保險的做法是八個字:「恭敬三寶,深信因果」。 因為世間一切功德,清靜解脫,修菩薩行,乃至出離生死,成就佛道,無不從三 寶來,無不是從示現清靜幢相的僧團而來。藉著「法賴僧傳」,我們獲得見聞薰 習的機緣,親近菩薩而令一切功德具足的同時,免造惡業,免受惡報。


  至於臨終救拔的方法依序如下:


  親人康泰時,即引導皈依三寶,修持懺悔、布施、念佛等具足福慧的功 課,這是為人子女盡孝的最好方法,可保臨終免墮惡道之苦。


  若無緣皈依三寶、受持教戒,而已病入膏肓,應細心陪伴榻前,勸導病 人念佛;或者也可以不落痕跡(如:故事)方式,說明極樂世界的莊嚴 和好處,無有一切苦受;凡親友來訪亦能一起念佛,以智化情,共邀指 皈同登西方淨土。另外,利用平時陪伴談天時,探詢病人內心世界是否 尚有罣礙,儘可能在斷氣前幫他(她)突破一切執著為要。


  鼓勵(或建議)病人放捨一切最心愛的物品、錢財。及時為其剖析布施 的真諦。一方面可以促使病人生慈悲喜捨心,減輕愛著,免除招墮惡因; 一方面增長了福德,令心清靜。


  若已斷氣身亡,家屬切忌「高聲啼哭」或「說些引起亡者不悅的事或人」; 最好是請亡者生前最恭敬的長老法師或長者居士為其開示,請其放下萬請亡者生前最恭敬的長老法師或長者居士為其開示,請其放下萬 緣。開示內容不宜過長(諸如:有關生滅緣起是自然的,死亡是生的開 始;並讚嘆亡者生前的善行,以勾起亡者隨著美好回憶而生起善念,並 勸其隨眾念佛,一心求生極樂,或者安慰病人:希望得親朋好友亦往生 極樂時,能隨彌陀如來一同來接引云云),其他散心雜亂皆可免則免。 如果此時眷屬們能圍坐一旁助念,其利益勝過法師及其他人助念利益。 這是因為「血緣」的關係,功德利益最為殊勝。俟斷氣後,持續誦經念 佛助念,時間長短視實際狀況而定,不一定拘泥於幾小時到幾小時再 洗身更衣。衣物不宜穿多。名貴衣物最好是布施出去,只著乾淨衣物即 可,多少件不拘。若能於此請得清靜福田僧到家中為亡者做簡短開示, 功德無量。按中國佛教流行為死人做功德,皆以人死七天做頭七,四十 九天做滿七,其實這種觀念不一定正確。因為人死後,有些即刻受果報, 有些經過一段時間才受果報。特別是大善大惡之人,沒有中陰身,其他 的才有「中陰身」-即「此生的死,到投胎於來生的活」的過渡時期的 過渡型態,稱為中陰身或中有身。一期生命,最長為七天;最久是七期 即四十九天。而它可能第一天或第二天即投胎去,待第七天再做佛事, 請人來念經、念佛、禮懺,其功德輸送可能為時已晚!最實際周到的做 法是家屬們,一日至少能二到三次的念佛、誦經,將功德迴向亡者,直 到四十九天滿為止,這段期間家屬均能攝心持齋念佛,宴客亦能奉以淨 食則功德最大。


  若親人亡故,已超過四十九天,必然隨業受報投胎;若執心重而未投胎 者,將自然墮入餓鬼道,受鬼道之苦的果報。對這種狀況的命終救濟法, 可以參考地藏經之第一卷及第四卷,即波羅門女與光目女救母的方法。 不過,必須有孝跎波羅門女與光目女救母的方法。 不過,必須有孝順心、至誠心、與布施心,三心具足,加上念佛恭敬虔 誠,必能蒙仗三寶威德神力,超度亡者得以解脫惡道之苦。


  總而言之,對業報論對的法理法則認識清楚,有助於臨命終時求生淨土的信 心越堅強。這份信心能引發我們向上向善,所謂:信為能入。信是一切道源功德 母,依憑著信心,能利益我們和他人次第升起求法向道的深刻覺知和廣大的願 力。願力的激發,能讓我更知恩、想報恩,能知福且惜福,這是走向無比光明的 新生,令心地清靜,任運優遊。如是開朗的心境,能令我們持續精進,凡事充滿 希望。這就是前面談到的一步一腳印-落實穩健安詳的人生,既能承先啟後,必 能安身之命。那麼,無論是臨生命氣息即將終止剎那,抑或尚處於點滴剎那生滅 的現象,能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,境自如如,何來憂懼之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