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葛尹風百幅版畫展」觀後感
對你來說「家」是什麼?又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感或是因素,造就出「我家」與「你家」之間的不同?別人眼中的「我家」又與我眼中的有怎樣的差異呢?
臺灣,是你我一同成長的土地;是你我之間交換的記憶;是不可被取代的「家」。
我的第一份「臺灣記憶」源自於藍天白雲的七星潭、源自於壯麗高聳的太魯閣、源自於熱情奔放的豐年祭,是純樸的、簡單卻快樂的;隨著時光緩緩的向前滾動,我的「臺灣記憶」也開始北漂:熾亮如晝的西門町、爭奇鬥豔的高樓大廈、一貫到底的大馬路;人心好像不再是那樣的單純,生活好像也不再是那麼的簡單,這個時期的「臺灣記憶」只被名為「成績」的一切給塞滿著;這樣的臺灣記憶,或許也充斥在每個土生土長的臺灣人的腦海之中。在國外闖蕩一些時日,我的臺灣記憶也開始起了轉變,從旁人口中所勾勒出來的臺灣,再回朔到自己的親身經歷,彷彿像是補齊了缺失的片段一般,臺灣不再只是一個模糊的地名,而是我的家、我的故鄉;這樣的認知,發生在我十四歲的那年冬天,我花了十四年的歲月去發覺我自己獨一無二的「臺灣記憶」,直到現在這樣的一份記憶還持續的在成長的,逐漸用我自己的方式、用我的視野,去寫、去看這塊土地的故事。
我記得尹風老師曾經在課堂上與我們分享過屬於他的「臺灣記憶」。
他說:「C’est la diversité de la société taïwanaise qui m’a fait de décider de rester à Taïwan.(正是因為臺灣社會的多元性,使他決定留在臺灣。)」。其實在「33座塔」的這個作品中就可以看出來,尹風老師藉由文字與圖像之間雙關的表現,間接的去描述臺灣社會的各種多元性以及與衝突矛盾的地方。因為本身同時也擁有文學的學習背景,所以尹風老師在創作版畫的同時,也時常會賦予這件作品「一個背後的故事」,透過文字與圖像之間既衝突又和諧的關係,也讓觀者能夠實際的感受到臺法之間聞法上的差異,也透過一個外人的視角,去看自己家鄉這塊土地的故事。
在「33座塔」的正對面,擺放著的是「神的怪手」系列。這系列作品記錄著,前些年正逢臺北市舉辦「世界花卉博覽會」之際,全北市的各地正在大興土木地興建各式場館。怪手的身影,此起彼落地穿梭在台北市中心,這樣的景致讓尹風老師感到非常有趣的同時,卻也讓他感到困惑:臺灣有需要這樣大大地改變自己的樣貌去迎合這個世界嘛?難道原來的她有這麼不堪嘛?在老師的作品當中,巨大留白的怪手,伸直著他的臂膀向前挖掘著,彷彿是在尋找什麼一樣,不停地挖、不停地找,就好像臺灣人在尋找自己的認同感、尋找自己的歸宿、自己的國家定位一樣,不停地翻找著。這是老師的「臺灣記憶」之一:迷茫,台灣人很迷茫。臺灣,這樣的歷史背景之下,我們很難去清楚地發現我們自己的定位:有人認為自己是中國人、有的是日本人、有的是原住民,也有的便說自己是臺灣人,究竟誰才是對的,或許短時間之內都沒辦法說得清吧!但老師覺得我們不應該因為這樣的歷史前提,而放棄了表達自己理念的機會,他說我們應該要用我們自己的方式去說我們自己的故事,因此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這塊土地最真實的面貌。
除了老師的「臺灣記憶」,在「雷文斯布魯克集中營——追憶與紀念」系列作品中,老師說起了他對於自己家鄉的故事。「集中營」是上個世紀,歐洲大陸最沈重的一個名詞,他代表了這塊土地上最黑暗也最不堪的一面。在老師的筆下,一幅幅集中營中的畫面,躍上了眼前;童稚純樸的線條,描述的卻是最傷痛的故事,這樣的衝突與矛盾,撞進了觀者的眼裡,構成了一種複雜的感官體驗,就好比是看著一本描述著恐怖故事的童書,兩種決然相反的事物,融合在一起構成了以種詭譎的畫面,讓人久久不能遺忘,就好像是「集中營」所帶來的傷害一般。
藝術是透過不一樣的視角去看這個世界,用新的感官去體會。尹風老師用它對這塊土地的熱愛,一刀一刀地刻下他對臺灣的記憶,他的作品中充滿著溫暖與關懷,也讓我們從他的「臺灣記憶」中,去發現、去探索自己的「臺灣記憶」。 |